别处即此处｜艺术改变一座城

西班牙的古根海姆美术馆是一个奇迹。人们常说“艺术使世界更美好”，而在毕尔巴鄂，艺术真正改变了这座城。

古根海姆美术馆所在的毕尔巴鄂市位于西班牙北部的比斯开湾，曾经是一座以钢铁，造船为主业的重工业城市。20世纪中叶以后，随着重工业的衰落，毕尔巴鄂的发展已经陷入了困境，经济发展举步维艰，城市风貌也乏善可陈。提起毕尔巴鄂，人们马上会和“失业”、“衰败”、“绝望”和“颓废”联系在一起。市政府希望借文化和旅游来重振经济，无奈难以吸引游客。

于是，上世纪90年代初，毕尔巴鄂市政府与位于纽约的古根海姆基金会联系，经过长期不懈的争取，终于使得古根海姆同意在毕尔巴鄂建立一座美术馆。该美术馆1997年建成，建成后的第一年就吸引了136万人来到这座人口仅35万的小城参观，之后参观人数达到400万人次，由参观该美术馆所带来的相关收入占财政收入的20%以上。

毕尔巴鄂市一夜间成为欧洲家喻户晓之城、古根海姆美术馆的落成大大提升了毕尔巴鄂市的文化品质，使它迅速成为欧洲极负盛名的建筑圣地与艺术殿堂，一时间冠盖云集，游客如织，被欧洲文化界视为人必躬逢之盛事。

为了达到古根海姆基金会落户的要求，毕尔巴鄂市卑微地接受了所有的苛刻要求：兴建国际机场、修建高速公路，并使其直接连接到欧洲高速总动脉、使得巴黎、布鲁塞尔乃至更远的参观者都能一路高速到达美术馆旁边、拆除老建筑，为古根海姆美术馆腾出位置、建造新火车站、全面改造市容，突出老牌工业城市曾经辉煌的建筑特色、请到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担纲博物馆的建筑设计。美术馆的中庭延续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的圆形大庭设计，建筑外围使用约3万多片钛片，使美术馆在不同天气和光线的变化下产生光影的浮动与神奇地视觉效应。

盖里设计的古根海姆·成为西班牙的新地标，盖里也因此获得了建筑界专业的最高个人奖项—(AIA)。后来的法国巴黎路易威登基金会，也是他的作品。

毕尔巴鄂市政府，真的是很拼的。整个项目古根海姆基金会并没有建设投入，所有的建设都是毕尔巴鄂市投入，古根海姆只是把一些藏品“借”给美术馆展出。

毕尔巴鄂市政府从萌生吸引古根海姆落户的念头，到美术馆的落成的七年间。市政府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失业工人不断上街，他们不理解，当地经济如此不景气，市政府还做这样“烧钱”的项目，这简直就是浪费！

直到美术馆落成之前，这个项目一直没有被看好过，直到开馆前夕，媒体还在不断地冷嘲热讽，预言这个项目一定会失败。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毕尔巴鄂市就此走向重振的道路！整个毕尔巴鄂城市都经历了深刻的变革：对纳尔温河沿岸老城区进行了一番有计划的大刀阔斧改造，拓宽了街道，重整交通系统；对古建筑加以维护和改造，利用过去钢铁企业的老厂房，建起了很多文化、教育、娱乐设施；经常举办各种音乐会、戏曲节、户外装置展等大型活动。这一切，都深深地改变了这个城市的格调和气质。今天漫步在毕尔巴鄂的街头，就如同徜徉在艺术的海洋。

现在回头看，古根海姆基金会不是没有投入，无形资产和品牌是巨大的投资。每年策划展览的高度在欧洲也只有巴黎的蓬皮杜美术馆可以媲美。近一年来，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的个展是这样的：回顾展、基弗回顾展和培根回顾展。这些优质的展览使得毕尔巴鄂成为欧洲当代艺术的朝圣之地！

因为艺术像一个筛子，把那些世俗的偏见，浮躁的感觉都过滤了出去。春秋时代的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喜欢参观博物馆的人群，一般是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但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质，特别追求是精神层面享受的人群，也往往是经济状况良好、文化程度较高的游客。